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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意识到十一黄金周我得加班时，我几乎要疯了。
我在网上狂刷，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。
我甚至开始数着老板办公室里的每件摆设。
从那豪华的真皮沙发，到她曾经用过的牙刷，我都一一记在心里。
我开玩笑说，下班后我要把它们统统卖掉，然后用那些钱去点十八个嫩模。
谁曾想，这个视频竟然在网络上火了。
评论区里，最火的评论居然来自我的老板。
她在那评论里写道：“你有病吧？怎么不连我也卖了？有什么可犹豫的？”
１
身为公司总裁的贴身助理。
此时，我正手捧一杯刚刚冲泡好的咖啡，静静守候在会议室的门外。
即便是厚重的隔音门也无法完全阻挡那尖锐的女性嘲讽声。
她的话语快速而清晰。
“你们这群人，我请你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？难道这个策划案是你们用脚写出来的吗？”
“如果拿到市场上去，就连路过的大妈都会夸赞：这些项目真是好极了！”
“这个项目书，我看了足足二十页，却还是一头雾水。你们能清楚地表达重点吗？以你们这样的表达能力，恐怕我都分不清谁死了。”
“你们这群笨蛋，我花钱雇你们，难道是为了让你们气死我吗？”
在会议室里，每个人都低下了头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。
听到这些，我明智地决定带着咖啡转身离开。
老板正在气头上，我可不想自找麻烦。
她可以少喝这一杯咖啡。
但我可不想多挨一顿骂。
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。
当我再次回来时，会议室里已经空无一人。
我知道，危机已经暂时解除。
于是我重新泡了一杯咖啡，准备送到总裁办公室。
２
门只是微微开着。
显然，已经有人先我一步。
那是财务部通过关系进来的秘书助理，小张。
他穿着一件醒目的红色西装，露出了半个胸膛。
他动作夸张地说道：
“宋总，这是您要的咖啡。”
说着，他准备将咖啡放在桌上。
女人坐在办公桌前，身材和面容都极为出众。
她天生具有一种优雅和高贵的气质。
然而现在，
她的眼中却满是冷漠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谁允许你进来的？”
“这是你的职责吗？”
“出去。”
他的脸上的笑容凝固了。
“宋总，我是新来的秘书助理，张胜。”
“谈钧哥忙不过来，他让我替他送过来的。”
？？
作为当事人，我怎么会不知道。
女人看也不看，继续处理文件。
“出去，别让我重复。”
张胜深吸了一口气。
下一秒，他就像脚下不稳一样，端着咖啡就要往前冲。
女人却一动不动，声音冰冷。
“在你泼咖啡之前，最好先想想清楚。我这身西装价值二十万，你赔得起吗？”
“……”
他摇摇晃晃，最后却还是站稳了。
女人看着他，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。
她嗤笑道：
“穿成这样，你这是来上班的吗？你是想引来警察吗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人事为什么会招你进来，你连个像样的形象都没有。想取代谈秘书？但你既没有他帅，能力也远远不如他。”
我忍不住笑了。
被老板骂了这么久，她终于看到了我的好。
但显然，我高兴得太早了。
她补充道：
“当然，我并不是在夸他，也没有在骂你，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，就像谈秘书的打扮比我爷爷还老土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张胜的脸上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。
“还是说，你看上的是我旁边的位置？”
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。
“人不应该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与其抱着一夜成名的幻想，不如多提升自己。我建议你先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帕金森症和羊角风。”
“……”
早该预料到的。
宋薇薇的嘴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３
他带着咖啡，脸色苍白地离开了。
经过门口时，还不忘瞪我一眼。
？？？
下一秒，女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。
“谈秘书，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？兼职当保安吗？”
我叹了口气，走了进去。
这简直是无妄之灾。
她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金边眼镜。
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。
看这架势。
得，又要挨骂了。
“谈秘书，我给你开七位数的年薪，不是让你来看热闹的。希望你能多学学电线杆，时刻清楚自己的定位。”
“有点危险防范意识，我现在身价这么高，要是被人毒死了，你要进去坐牢的。”
看在工资的份上。
我忍。
“多点眼力见，如果近视度数太高，公司可以出钱给你做手术。我不希望下次还有不三不四的人想要靠近我。”
我戴的是平光镜，她不是不知道。
干脆直接说我眼瞎好了。
“还有，谈秘书，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？穿得这么土，严重影响公司形象，客户被你吓跑了谁赔我损失？”
我呵呵干笑。
“笑得真丑，你还不如不笑。”
宋薇薇！我去你爹的。
这嘴越来越欠了。
要不是你给的实在太多，我早就不干了。
这拿的叫工资？
分明是窝囊费。
步出办公室的瞬间。
４
张胜紧抱着一个巨大的箱子，忙于整理他的物品。
他被解雇了。
甚至财务部门的同事们也受到了老板的严厉斥责。
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，凝视着我，仿佛在说：
“她对我不屑一顾，对你更是如此。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野心，真不知道你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，你连给她擦鞋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我轻轻一笑，摆脱了在老板面前的精干形象。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我可是北大硕士毕业的，我是凭着真才实学进来的。”
“没错，你怎么能和张三本毕业靠关系进来的我比呢。”
平时他给我添麻烦也就算了，今天不仅害我被老板骂，还想给我泼脏水。
真以为我是软柿子，任人捏？
想不花一分钱就骂我，想得美。
他无言以对。
我利用身高优势，俯身靠近他。
“靠女人实现阶层跃迁？这很难评价，毕竟我没这方面的经验。隔行如隔山，我祝你好运。”
“祝你离职愉快，张先生。”
他既无法反驳，也无法动手。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，心中充满了无奈。
一口怨气终于消散了许多。
退一步海阔天空，忍一时减寿生疮。
５
下午时分。
我为老板的发财树松土、浇水。
我拿着小铲子，越挖越兴奋。
办公室里空无一人。
我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忍不住唱起了歌。
“在这家公司里，挖呀挖呀挖。挖厚厚的工资，还是不够花。被特别烦人的老板骂呀骂。”
突然，身后传来了一阵嘲笑。
宋薇薇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，不知她已经听了多久。
她嘴角微微上扬，似笑非笑。
“唱得这么好听，谈秘书，你不怕死吗？”
“……”
作为一个五音不全的人，被偷听唱歌。
我感到非常尴尬，脸瞬间变得通红。
“如果你想成为歌手，我会报警的。”
“……”
宋薇薇，你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
６
国庆长假前夕。
宋薇薇刚刚结束了出差，回到了家。
恰逢司机小赵休假，老板便指派我去酒店接她。
酒店前人山人海，我费了好大劲也没能找到她。
无奈之下，我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“老板，你在哪？”
电话那头传来她清冷而低沉的声音。
“我就在你对面。”
我一头雾水，又开车向前。
“没看到你啊，老板你能不能挥挥手？”
她似乎在强忍着不悦。
“谈秘书，我挥手都快挥断了，连出租车司机都停下好几辆了。”
我心头一紧。
“不是吧，我真的没看到你。”
她冷笑一声。
“你已经开过头了。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等她终于上了车，我尴尬地笑了笑，试图缓解气氛。
宋薇薇坐在副驾驶，腿搭在另一条腿上。
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眼睛里塞了两个鸡蛋，就知道眨巴眨巴，却看不见东西。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我真恨不得让她立刻哑口无言。
她接着说：
“今晚早点回家整理东西，明天跟我去出差。”
什么？我差点握不住方向盘。
我本以为她忘了假期。
“老板，明天是五一假期。”
她似乎早有预料。
“我知道。”
我简直不敢相信。
“老板，我可以不去吗？”
她看了我一眼，语气温柔却又冷酷。
“不行，除非你想辞职。”
我敢肯定，这绝对是报复。
我气得开车飞快。
一路上，我对她视而不见。
到了公司门口，她迟迟不肯下车。
她的眉头紧锁，脸色时青时白。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不好，我忘了老板容易晕车。
她语气生硬。
“谈秘书，十五分钟的路程，你超车十次，别车八次，骂人六次。你有路怒症吗？”
“你不光要考虑自己，也要为别人想想。坐你旁边，我的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，我建议你以后别开车了。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我建议你还是少说话。
７
回到办公室，我开始整理明天出差的文件。
美女给我发了消息。
“你明天几点出门？我来接你。”
我愧疚地回复：
“不用了，我突然要出差，我们改天再约，不好意思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欣然同意：
“没关系，我等你有空。你出差要注意安全，一路顺风。”
她真是体贴，我都快感动哭了。
我越整理文件，心情越糟。
老板不在，我索性拿起手机，录了一段视频。
详细盘点了办公室里的每一样东西。
从老板常用的伞、吃饭的碗，到脚下的意大利手工地毯。
从她坐的真皮沙发，到她卫生间里的牙刷。
我写道：
“下班把它们都卖了，然后用钱雇十八个嫩模。”
录完就发到了短视频平台。
结果临睡前，我一看手机。
消息爆满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视频火了。
热评第一：
“你有病吧？怎么不连我也卖了？有什么可犹豫的？”
这语气我太熟悉了，我心头一震。
评论区都在调侃：
“欢迎收看翻车现场。”
“哈哈，第一次见玩梗被老板抓包的。”
“明天上班，可能因为先迈左脚被开除。”
“这办公室太奢华了，九块九包邮，我没开玩笑。”
“老板：这办公室是你的吗？你就卖？”
“老板：你最好晚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“老板这么关心你，还问你有病没有。”
“你真是个人才，加你了，快拒绝我。”
“谁家好人连二手牙刷都卖啊，别太离谱。”
“牙刷都刺毛了，直接送我吧。”
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昵称：
“我的老板是大傻Ｂ”
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不会这么巧吧，我记得老板不玩这个软件的。
我点进热评第一的主页，除了ＩＰ地址和我同城之外，什么都没有。
我松了一口气。
但下一秒。
手机收到老板的消息：
“谈秘书，明天上班解释一下你的昵称。”
我：”．．．．．．”
你还不如让我解释为什么没把你也卖了。
至少那样我还能理直气壮地说，确实卖了。
现在，我必须得琢磨琢磨。
明天我该先伸哪条腿，才能避免被踢出去的可能性。
８
我的老板嘴巴可不会饶人。
不饶人到连过路的小狗都要挨她一顿训斥。
身为宋氏集团的掌门人，宋家唯一的传人。
她除了颜值高、身段佳、出身好之外，别的好像就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了。
江市的媒体对她的评价，八个字就能概括：
“商场无赖，防不胜防。”
别人的商战：狠辣，不择手段。
宋薇薇的商战：没品，毫无底线。
宋氏集团的员工犯傻，得罪了客户，上了热搜。
宋氏捡了个大便宜。
宋薇薇用官方账号连发三条，落井下石。
不是雪中送炭，简直是火上浇油：
“小宋这是怎么了？顾客就是上帝啊。”
“感谢宋总的大礼，您这待遇都能进太庙了。”
“看到这么多人在骂，我心疼，剩下的人呢？键盘坏了？”
气得宋总直接拉黑了她。
总结：虽然不违法，但人品低劣。
能成为她的秘书，可能是我们臭味相投。
我的道德是主观的。
她给的工资是客观的。
发挥主观能动性，必须建立在遵循客观规律的基础上。
我总不能因为道德，就拒绝金钱吧？
简单来说，还是那句话：
她给的实在太多了。
用这个来考验我，可以，但我不行。
于是我们俩一拍即合，就像她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。
９
她除了长得漂亮，还有毒舌和记仇。
因为之前和陆氏的竞争中，陆氏故意压价，从宋氏口中夺食。
后来两家同时竞标城西的地皮。
由于两家公司的大楼正对着。
宋薇薇特意买了一个大镜子，天天照对面。
问她就说，用来正衣冠。
照了一个月后发现，效果不太明显。
于是换成我假扮成清洁工，混进陆氏，用开水浇死了老陆总的发财树。
据说那天，迷信的老陆总哭得像个孩子。
第二天，老陆总请客户吃饭。
在宋薇薇的掩护下，我溜进后厨，把十二道硬菜改成了十二道黄花菜。
成功让合作泡汤。
没办法，老陆总只好打道回府。
老陆总年纪大了，注重养生，骑自行车。
我先放了人家车胎的气。
宋薇薇随后就装作偶遇，开车送老陆总回家。
搞得老陆总心里七上八下。
骂也不是，谢也不是。
正寻思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回家就被老婆揍了一顿，理由是衬衫下摆有个口红印。
老陆总反应过来，心里那个悔啊，有苦难言。
商场情场，场场失意。
老陆总被欺负够了，宋薇薇的目光又转向了老陆总的独生女小陆总。
小陆总大学还没毕业，对家业不感兴趣。
被迫天天去公司打卡。
上班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电视。
宋薇薇买通了小陆总办公室的秘书。
她看电视就拔路由器。
她打游戏就偷充电器。
没两个星期，小陆总不仅被队友喷了个狗血淋头，游戏段位也掉了三大段。
本以为她会有所察觉，没想到她理直气壮地找到她爸。
“我就说你这地风水不好，连棵树都养不活，你偏不信。”
然后她顺理成章地去网吧开包间打游戏。
我也顺理成章地安排了个帅气模特进去。
接着宋薇薇顺理成章地打电话给老陆总告状，说他女儿不学好。
小陆总当晚回去被混合双打的有多狠，第二天在宋老爷子面前告状哭的就有多惨。
物理干扰下，宋氏得标。
宋薇薇在公司门口，用音响单曲循环放《好运来》。
作为她的贴心秘书。
她一撅屁股，我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。
默默掏出横幅：
“宋氏屹立不倒，陆氏地位不保。”
硬曲配红幅。
气得老陆总，鼻子不是鼻子，眼睛不是眼睛。
指着宋薇薇就骂：
“嘿，你个小王八蛋，亏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，心眼忒坏了。”
宋薇薇挑眉，语气一本正经。
“陆叔，善语结善缘，恶语伤人心，下次不要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。”
“．．．”
１０
往好的地方想，我是宋薇薇目前手底下最得心应手的秘书，她找不到比我还有才能的了。
往坏的地方想，我在她手底下装了半年的窝囊废，她说啥是啥我绝不顶嘴，结果全在今天毁了。
要单单是这一件事情还好，关键是我高中和她水火不容，高考毕业还坑了她一把。
当时的我也没想过，六年后我会在死对头的手底下当秘书。
本来硕士毕业后，我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，进的也是大公司。
但是部门经理因为嫉妒针对我，我冲动之下把人揍狠了，那老逼登在医院躺了两个月。
因为老登他是董事长小舅子，我被开除不说，还被业内封杀。
就在我失业之际，宋薇薇出现了，不但没找我算账，还高薪聘用我。
不计前嫌，任人唯贤。
她真是个好人。
为了让她一直好下去，我决定一直装孙子。
没想到今天露馅了。
实在失策。
她又是个记仇的，万一新仇旧账一起算？
不能想，这太可怕了。
我睡了。
晚安，这个比世界。
１１
清晨九点钟，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前，老板那辆显眼的座驾已经静静地停在了我家楼下。宋薇薇，她那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，侧脸透露出一种冷艳的气质。
正当我犹豫着，应该先抬起哪条腿踏上车时，她那双淡漠的眼眸轻轻抬起，仿佛在问：“又想卖我车了？”
我连忙摇头，仿佛在说：“怎么可能呢？”她轻描淡写地催促：“那你还不上车？难道要我请你？”
或许是因为前一晚没有休息好，我脑子一热，下意识地问：“老板，我应该先迈哪只脚？”
宋薇薇没好气地回答：“直接跳上来。”我听话地一蹦，却没控制好力度，结果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。
“咚”的一声，宋薇薇的后背撞上了车门，我的额头不小心磕在了她的下巴，双手本能地寻找着支撑点。掌心下是柔软而温暖的触感，伴随着清晰的心跳声。
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，她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我的头顶，腰部被她纤细的手掌轻轻覆盖。她的眼眸深邃而沉静，我抬头，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那绯红的薄唇和微微颤抖的眼睫上。
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，直到驾驶座传来一声细微的抽气声，打破了这份凝滞。我急忙从宋薇薇身上弹起，双手合十，语气诚恳地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
宋薇薇缓缓站起身，轻轻活动了一下肩膀，没有说话，耳廓却泛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轻声说：“嗯，我知道你是故意的。”
前排的小赵转过头来，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。
然而，张胜被责骂的情景还历历在目，我急忙竖起手指，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：“我发誓，我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，否则我一辈子发不了……”
“你闭嘴，吵死了。”宋薇薇打断了我的话，深吸了一口气，抬手按了按跳动的眉心。
我默默地补充：“财。”
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，目光转向前方：“怎么开的车？晃得我头晕。”
小赵似乎想说什么，但又止住了。她冷冷地说：“都闭嘴。”
好消息是，昨晚的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。坏消息是，老板又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了。我默默地闭上了嘴，车内的寂静让人感到压抑。
后知后觉地，我突然意识到，刚刚发誓时我好像竖了四根手指？
１２
在这个世界上，朋友和敌人的概念都是相对的，唯有利益是不变的主题。
我这次出差的目的是为了和陆家商讨一些投资事宜。
在商业的世界里，许多的合作都是在饭桌上达成的。
当包厢的门被推开时，我看到了一个女孩，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，正随意地坐着，玩着手机。
宋薇薇看到我，眉头紧皱，似乎有些惊讶。
“怎么是你？”她问道。
听到声音，她放下手机，转过头来，银灰色的挑染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。
她双手交叉在脑后，显得十分悠闲。
“没办法，我爸不想看到你。”她解释道。
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眼睛里闪烁着光芒。
“哥哥，你感到惊讶吗？”她笑着问。
当我看清楚她的脸，我不禁后退了两步。
我并没有感到惊喜，反而是有些震惊。
我从未想过，那个总是称呼我为“哥哥”的女孩，竟然就是陆家的千金。
记得那天，我穿着清洁工的衣服，悄悄地走到了陆总的办公室。
午休时间，办公室里没有人。
我拿起小喷壶，准备给发财树浇水。
突然，我听到了办公桌后面传来的窸窣声。
那个女孩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看起来像是刚刚醒来。
她看着我，显得有些愣神。
我害怕得不敢动。
“那个，我是公司清洁工，来浇水的。”我解释道。
她突然笑了笑。
“别紧张，我是实习生，偷偷摸摸的。”她说道。
她拿起桌上的热水壶递给我。
“哥哥，用这个浇水，效果会更好。”她小声说道。
我们的目光交汇，我看到了我们之间的默契。
我心想，这个女孩真是不错。
后来，她主动提出要加我的联系方式，我也没有拒绝。
她总是称呼我为“哥哥”，经常找我聊天。
她还邀请我一起吃饭，但是好几次我都因为临时有事而没能赴约。
后来，我虽然跟着老板一起对付陆家，但是我从未见过她。
没想到，她竟然就是她。
这么一想，她真是个孝顺的孩子。
她竟然胳膊肘往外拐。
１３
陆悠然热情地把我安排在她和宋薇薇之间的空位上。
她拿过菜单递给我。
“哥哥，看看你想吃什么。”她说道。
她完全忽视了宋薇薇的存在。
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我们两个人在约会。
宋薇薇的目光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游移。
她的视线在陆悠然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下。
她的嘴角微微上扬。
“真是山羊放了绵羊屁，又洋气又骚气。”她说道。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正好菜上齐了。
陆悠然将面前的香菜牛肉往旁边挪了挪。
她的动作非常轻微。
突然，我听到了一道冰冷的声音。
“凤姐吃樱桃，人丑嘴还刁。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女孩气得握紧了拳头。
她似乎想到了什么，挑眉看了宋薇薇一眼。
“哥哥，她对我这样也就算了，不会平时对你也这么凶吧？”她问道。
“哥哥你怎么不说话？不会是真的吧？”她继续说道。
“男人三十一朵花，女人三十一根草。宋总今年二十六了吧？啧啧。”
我：．．．．．．
你可别再说了，你没看到我老板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。
为了缓和气氛。
我急忙用公筷夹了一个鸡腿，放在陆悠然的碗里。
“吃菜吃菜。”我说道。
１４
女孩停止了争论，慢慢地露出了两个小酒窝。
“我听哥哥的。”她说道。
“谈秘书，别忘了你是谁的人。”宋薇薇说道。
看到宋薇薇的脸色阴沉，我急忙给她倒了杯水。
“老板，喝水喝水。”我说道。
陆悠然一边啃着鸡腿，一边小声嘟囔。
“小气鬼，喝凉水。”
“秘书怎么了，他还是我学长。”
“．．．．．．”
看来陆悠然确实是北大的学生。
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。
这场面我有点控制不住，要不你们打一架？
宋薇薇用舌尖抵了抵下颚。
她可能真的被气到了，有些失态。
“这么爱攀关系，你怎么不说地球是你家的？”她说道。
“学校那么大，一个月能见着一回不？”她继续说道。
“还学长，你不问问他高中和谁当了两年的同桌。”
“要不是出了点意外，你现在高低得喊我一声学姐。”
两双眼睛都看向了我。
神仙打架，小鬼遭殃。
我躲闪着眼神，尽力保持镇定。
我低头啃着西瓜。
“哈哈，这瓜真甜。”我说道。
１５
高二那年，我遇到了宋薇薇。
她刚从海外归来，气质高贵，冷艳如冰，对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屑一顾。
连我引以为傲的年级第一，在她眼中似乎也不过是浮云。
我知道，这个世界上，总有人比我过得更好，我们的命运各不相同。
然而，宋薇薇的出现，让我意识到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，有时候不仅仅是一道鸿沟，更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。
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，父母都是大学毕业生。
他们受过高等教育，却依旧无法摆脱那些陈旧的观念。
我早产的那天，产房外聚集了许多人。
当我全身发黄，被诊断为黄疸时，母亲在昏迷前低声说：“真是个不幸的孩子。”
父亲则强颜欢笑，给前来祝贺的人发烟，说这次不摆酒席，下次再补。
奶奶在乡下大声咒骂，责怪父亲娶了个不吉利的女人，又生了个倒霉的孩子。
因为在我家乡，新生儿黄疸被认为是不祥之兆。
母亲拒绝给我喂母乳，只给我吃廉价奶粉，她说要把营养留给下一个孩子。
六个月后，弟弟出生了，他没有黄疸，看起来非常健康。
家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，每个人都争着抱弟弟，却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饿了一天的我。
我本能地放声大哭，母亲却说我是嫉妒弟弟受欢迎，故意吸引注意。
我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了，但我始终不明白。
为什么弟弟可以每天早上吃三个煎蛋，而我却连一个都分不到？
为什么弟弟可以上昂贵的私立学校，而我却只能凭借优异的成绩免费上公立学校？
为什么弟弟不愿意上兴趣班，父母还要哄着他去，而我想替他去时，却被斥责心机重？
为什么弟弟从未进过厨房，做过家务，而我却要每天早起，洗刷油腻的碗筷，搓洗一家人的衣服？
为什么深夜我还在学习时，从未得到关心，只有无尽的责骂，说我浪费电，败家？
为什么作为哥哥，我必须让弟弟先挑好东西，帮他写作业，甚至他打我时我不能还手？
为什么弟弟每天都有人接送上学，而我却要自己走回家？
有太多的为什么，我开始寻求答案。
初中时，学校离家很远，我不想浪费时间在路上。
我问父亲，能不能像送弟弟一样送我上学。
他们不放心弟弟走读，而我则是住校，一周只需要接送一次。
父亲没有回答，我以为他默许了。
周一早上五点不到，母亲用鸡毛掸子把我打醒。
她讥笑道：“不是让你爸送你去学校吗？”
我沉默地坐上父亲的车，窗外的天色昏暗，仿佛一只潜伏的巨兽。
一路上，父亲不停地咒骂我，那些恶毒的话语让我难以置信会出自一个父亲之口。
到得太早，校门还没开，我靠着铁栏杆坐了两个小时。
天很冷，很黑，我看着太阳从东方升起，光芒四射。
从那以后，我心里憋着一股用不完的劲，支撑着我每天早起两个小时，走完六里路从家到学校。
九千二百六十八步，我走了整整三年。
我没有弟弟那样的无忧无虑，我没有零花钱，只剩下卑微的自尊心。
我曾试图向他们要钱，但他们总能用言语将我的自尊心践踏在地，羞辱至极。
在弟弟无忧无虑的年纪，我已经想尽办法赚钱。
我从小就爱钱，没有钱我无法生存。
我在小区捡垃圾，替人写作业，帮人发传单，考试前卖涂改液，考试后卖三色笔。
时不时还会挨打，说我丢人现眼。
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。
他们一家三口开车出去旅游，因为意见不合争吵，弟弟抢夺方向盘。
结果高速逆行，与一辆货车相撞，两辆车都翻了。
五人，无一生还。
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可惜，为那对新婚夫妇感到可惜。
他们的后事办得很匆忙，老太太急忙从乡下赶来争夺遗产和赔款。
她本不想给我留一分钱。
我拿着菜刀撒泼打滚，比她还狠。
我到处散播宋家虐待长子的事，我说老太太还想吃绝户。
老太太子女多，我不要脸，他们总有要面子的。
一来二去，我分到了两万块和那栋破旧的房子，虽然不多，但我终于能争取自己的权益。
我还给自己改了名字，从谈招弟到谈钧。
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别人而出生的存在，我就是我自己。
１６
一中，历史悠久的名校，向来不缺优秀学生。
尽管我中考成绩优异，却未获得过任何特别优待。
然而，自高一至高二，年级榜首总是我。
每月的奖学金，我总能收入囊中。
学校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，特许我走读。
我每天日程紧凑。
清晨为寄宿同学代购早餐，中午提供有偿辅导，下午将笔记打印出售，晚上便利店打工。
除此之外，我还参与各类竞赛。
所赚的钱，刚好够维持生活。
我的人际关系并不融洽，因为我忙于生计，无暇闲聊，从不免费帮忙，总是明码标价，脸上写满了对金钱的渴望，身上散发着市井气息。
宋薇薇，这位新转来的同学，突然跻身年级第一后，
同学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。
那时，我对宋薇薇并不熟悉，心里也无太多波动，只是觉得失去了五百元，同时激励自己要更加努力。
当我看到成绩，走进教室时，
同学们都围在宋薇薇周围，称赞她厉害，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被拉下马。
＂终于有人取代谈钧了！＂
＂我倒要看看谈钧会是什么表情。＂
＂他的奖学金这下飞了。＂
＂奖学金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，别人从未沾过光。＂
＂他平时那么傲，这次终于遇到硬茬了。＂
少女斜靠在椅子上，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耐。
＂第一很难吗？你们这么激动，难道没拿过？＂
＂五百块很多吗？还不够我买双袜子。＂
＂你们嘴巴这么碎，难怪拿不到第一。＂
＂．．．．．．＂
他们尴尬地散去。
１７
面子丢了，自然要从别处找补。
青春期的面子重于泰山，出口伤人却不自知。
或许，他们是明知故犯。
＂五百块对我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，但对谈钧可是一笔巨款啊。＂
＂哈哈哈，他穿的鞋子都是打折的。＂
＂也不知道他那三四十块的鞋子是从哪里淘来的，能穿吗哈哈哈。＂
＂诶，他是不是就两双鞋，也没见他换过别的。＂
＂该不会平时都不刷鞋吧？＂
更过分的话，我也不是没听过。
相比之下，这些倒也不算什么。
我面不改色地回应：
＂这么关心我，你们是要给我捐款吗？＂
弱点，有时可以成为反击的最佳武器。
为现状所困，只能徒增烦恼。
他们一时间哑口无言，脸上写满了心虚。
嘲笑我的贫穷，却又不伸出援手。
那我的贫穷，又与你们何干？
引人注目的人总是备受瞩目。
宋薇薇，这位新转来的美女，不仅长得漂亮，成绩优异，家境也好得让人羡慕。
她的到来，成了我们课后讨论的热门话题。
有人说，她每天换一套衣服，鞋子也从不重样，价格不菲，令人咂舌。
有人说，她上课不认真听讲，成绩却依然优秀，这一定是天赋使然，而我只能靠勤奋努力。
有人说，她和我们似乎生活在不同的世界。
要凸显一个人的存在，往往需要一个对比。
而我，就成了他们口中的“下里巴人”，与宋薇薇形成鲜明对比。
一个是平凡无奇，一个是高高在上。
我与她并无恩怨，但嘲讽却因她而起。
这让我很难对她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。
尤其是月考过后，班主任发现她的英语成绩突出，但语文稍显薄弱，而我正好相反。
于是，我们被迫成为了同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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